丁沃其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中国外长杨洁篪在两会记者会上感叹“中国难做人”后，笔者曾于3月10日发表了《中国在国际上为何难做人》一文，引起热心网友的关注。其实，类似的话题也时常成为国际舆论讨论的热点。一些外国学者认为，中国的“对外姿态”表面上已经大体确定，但“崛起中的中国形象仍然模糊不清”，其“外交政策往往表现出不同的和相互矛盾的重点”，外交行为也常常是“微笑与冲动并重”。

    回首30年来中国在国际上的做人方式，我们应当承认，“不抗衡”、“不当头”的温和形象的确让我们吃到了甜头。现如今，随着中国发展壮大、成为世界舞台上的重要角色，世人都在猜测中国面向世界的新姿态和新标准。国际舆论认为，尽管主观上未必有主导世界潮流的勃勃雄心，但中国作为一个强大的存在，必然要影响世界政经发展进程。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打算如何在国际上做人，已经不仅仅是中国自己的事情。中国有责任、有义务让世界了解“中国形象”同以往相比发生了哪些变化，做出了哪些调整，以及促成这些变化和调整的因素是什么。

    难做人！这是中国外长的感叹，也是崛起的中国必然面对的险境。弱国猛然间变成强国，世界一下子难以接受和适应。不接受就会不高兴，不适应就会忧心忡忡。我们怎么办？摆出事不关已的姿态，还是担负起大国的责任？敢于坚守自己的立场，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在国际义务和现实利益间如何取舍？在强国压力和弱国信任间如何权衡？这样的抉择关乎中国自身的发展，同时也影响着世界前行的路径。

    选择是痛苦的，但国内外舆论中通过各种方式表达出来的主流观念和意识却能够让我们看到中国外交无限美好的广阔前景。“堂堂正正”——这条“做人标准”在众多选项中最受青睐和好评。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中国在事关人类前途命运、全球安稳、国家核心利益等重大关键问题上，必须立场坚定，旗帜鲜明。不妥协、不退让、不屈从、不被动、不做交易、不忍气吞声！

    “微笑外交”并不等于做缩头乌龟。“堂堂正正做人”也并不等于放弃仁义礼智信。中国强大了，已经站在世界的中心，正在改变全球秩序。中国别无选择，其外交政策只能选择积极主动，而不是“夹起尾巴做人”。世界已经看到了国际舞台上的“中国元素”，并期盼这一元素促进国际政治更加民主、世界权力分配更加均衡，中国即使是不准备“用中国的决策速度和质量去解决国际纠纷”，但也没必要将自己伪装成软弱可欺的孬种。伪装只会引来误解，从而引来更多的阴谋论。

    中国可以没有领导世界的野心，但不可以放弃维护世界和平发展的责任。“堂堂正正做人”就是做一个国际社会能够理解、接受、认同的人，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绅士，一个懂得如何与世界对话和交流的君子，一个低调务实、不说大话、不做蠢事、不出格、不任性、不冲动、言行靠谱的正常人。

    “堂堂正正做人”也离不开中国智慧。它远离锋芒毕露、颐指气使和飞扬跋扈，绝无半点美国习气或是美国化的外交思路。尽管中国的处世哲学不能完全适应复杂多元的外部文明，但没有半点狂妄自负、骄傲自大、得意忘形、目中无人等此类中国传统文化一贯排斥的劣质品德，中国外交的品格肯定会受到整个世界的好评。国际舆论注意到，近年来中国外交词汇中最常使用的一个词是“共赢”。何为共赢？就是考虑对方的利益、感受及舒适度，就是以和为贵，给对方留台阶和面子，而不是不过于苛求。一句话，为他人着想，为自己铺路。